第109章 知是淩波缥缈身(1/2)
翌日,宫道上被白雪覆盖了其原有的样子,素日常见的沿路景致如今不论是庸俗亦或是淡雅的,都不再有半点分别。
只因苍雪纯粹而深冷的覆盖了一切能露出颜色的景致。此前却并没有任何理由,预兆。
“瑞雪兆丰年,周艮。你说这可是个好兆头不是?”
火盆里的银碳烧的滋滋作响,奴才们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,以防它不够暖和或是烧的过旺。
“陛下心绪平稳下来就好,人呐,说简单也简单,说难也难。全看心情而定,比如这一日的大雪骤降。陛下高兴了,它就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兆头。若是反之……则说它是祸端也不算过份。”
“你倒是越发会耍嘴皮子了……外头的大臣还侯着朕出去么?”
周艮毕恭毕敬摇了摇头,“有几个倒是打起了退堂鼓,大抵知道自己身子骨恐怕难敌严寒的,所以降雪前便三三两两走了一些。如今落雪了,只怕走的也就更多了。不过倘是倘若是这李吉李大人还未离去,此事便不算完。”
冷镜无奈之下反倒笑了起来,大概活了这么久还从未经历过像是这段时日这般窘迫难堪的生活。
.一朝天子竟然只能靠着这种非君子所为的行径,才能保全所在意之人的性命,他冷镜恐怕也是有史以来最窝囊的帝王了吧。
沉默片刻之后,冷镜重新调整心态,缓缓问身旁的周艮,“你说,以你看来朕是一个好皇帝么?”
对于所有为人臣子的来说,恐怕最难回答的就是类似于这种给天子下评判的问题了。
天子都说自己喜欢听真话,到那真话却不是谁都有胆量能随意说的出口的。
因为即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开始,所要考验的就不是臣子的忠心。而是帝王的忍耐度。
谁也不知道,对于这样充满危险的问题来说,天子的的底线会在哪里,正如,外头的天气是好是坏,一个人到底犯错与否一样。
前者尚还可以依靠非是即非的心情作为答案的依据,后者却是要看今天的皇帝是想做一个明君还是单纯想要找人撒气。
然而,这周艮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,说明他也非一般人。
更何况还有服侍冷镜多年的经验傍身,倘若连他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的话,皇宫内也就无人能答得上来了。
“皇上问的问题颇为棘手,倘若您不介意,容奴才换种方式回话。”
冷镜朝他轻点了点下巴算是默许,如此一来至少因此事触怒了冷镜的几率就会下降许多。
“奴才有幸侍奉皇上多年,虽然自己没有”本事。到这么多年下来,耳濡目染,别的不说,对皇上您却可以说是事无巨细都十分清楚的。
皇上一向窄心仁厚,至今性子已被磨砺的稳重了许多,但仁慈却是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变过的。
当年有一次,奴才记得该是皇上初登基那一年的盛夏,那一日早朝上,皇上面色着实难看,底下的大臣们见状,以为皇上您私下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如此不悦。
而后等到下朝时,奴才便斗胆问了皇上一句,谁知您竟然说是因为入金銮殿时,发觉龙椅有些晃荡,必是前一日打扫大殿时被宫人们不小心弄坏了的。
于是我便愕然的继续问您,既然如此,为何不一开始言明呢?结果皇上你回答我说,那是因为当众提及此事的话,少不了又要有无辜的人被的,还说龙椅虽然前头带了个龙子,但终究不过是一把椅子而已,再大也大不过人命。
皇上刚才问奴才的问题,奴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当,因奴才学识浅薄,不知该如何表达出心中的意思给皇上听。从前可以回答,而今却是时移世易,不能同日而语。奴才虽然身份卑微,不过一想到如今不论说出什么话来,心绪好容易恢复的陛下,都会将它听进耳中去,所以奴才才会如此为难。不过仅凭双目观之而言,奴才平生知道的天子不少,但从未见过可以为了保区区奴才性命而委屈自己的天子,陛下您是独一个!”
冷镜听完笑着摆手:“这些个陈年旧事,你怎么还记得如此详细,快别提了,一想起朕当日的举动,便觉得滑稽。”
周艮拱手闻言笑道:“陛下可是谦虚了?这可是陛下自己个儿要问奴才的便是算不得奴才拍的马屁……”
冷镜面上的愁容已经有几分散去的迹象,“其实那些事,并非是朕自己想做而做的,一开始当上皇帝,朕心里的忐忑不安,恐怕连周艮你都未必知道。朕一心想着,绝不能输给父皇,可却忘了当初是朕从他手中跺过他的江山,那时其实谁也不会在意朕做的好不好,或者较之冷隆又如何之类的事。是朕,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,结果在这全套里,朕的小心翼翼却被你视为了明君之举,你说可笑不可笑??
冷镜似乎在言语中回忆起许多往事的样子,大概是看到如今自己的处境,再想起过往,难免有些唏嘘。
半晌之后,就见到冷镜用难得严肃的语气,对周艮接着说。
“你大概难以想象朕当年的处境,以及年幼时所遭遇的种种不公。彼时,听父皇对我们几个皇子语重心长的说什么,身处帝王家的孩子,自一举一动都有示到世上起就和寻常人不同。
之所以这么说,并非是他觉得我们生来就比别人高贵多少,而是意指我们这些人当中,不日便要出一个接替冷隆的位置,成为天下表率的人。
所以很小的时候,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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